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叶肖]时间轴

时间旅行者·叶修

机械师·肖时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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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在这儿，在苹果树下。”那声音说。
“你是谁？”小王子说，“你很漂亮。”
“我是一只狐狸。”狐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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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那个，是叫什么来着，机械师对吧？你等一下。”

听见有人喊自己，虽然方式并不那么礼貌，肖时钦还是温和地笑着回过头去：“什么事……情？”

肖时钦结结实实地被震惊到了，眼前的人神色疲倦，一身破破烂烂东拼西凑的衣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脚上是一双棕色的皮靴，也是一副饱经沧桑模样。就是边境的那些拾荒者只怕也穿的比面前的人要好些。只有那人手中拿的伞露出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肖时钦很快意识到那样惊讶的看着对方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他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阁下叫我停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事人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在意:“听说你是现在最厉害的机械师？啧啧，真年轻啊。喏，看看这玩意你能修不。”说着晃了晃手里那把伞，又接道，“不能修也没关系，有零件就行。”

 

 

肖时钦工作的地方——同时也是他居住的地方，有着巨大的地下室，靠墙摆着一层一层的柜子，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零件工具。叶修一排排看过去，在看见某个被好好收藏着现在早就没人会用的零件时惊讶地挑了挑眉。“哟，连这玩意都收着呢。”

不远处的肖时钦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身旁的桌子上放着叶修那把银色的伞，现在已经被拆成了散件仔细研究。肖时钦调整着单片镜的焦距仔细观察着伞骨以及衔接处那些精巧的零件，这位据说是荣耀最厉害的机械师也不由得暗自赞叹其精妙。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物品，转头对客人无奈地笑笑：“很精妙的东西，很遗憾，我没有办法修它。”

叶修脸上不见半点失望，自顾自地打开一个柜子，拿出里面的机械昆虫在手上看着，回答得毫不在意：“没事，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弄好。这是你制造的？东西不错。”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去，叶修转过身看着年轻的机械师吊儿郎当地笑了。

“放心吧，腾个房间我住，明儿教你怎么修好它。”

“哥看好你。”

 

旅途疲惫的客人最终没有住在机械师的家里——他的屋子实在是被堆满了，没有办法空出地方来。好在客人并不计较，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就离开了。机械师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过夜了、身上是否有足够的金钱。

 

 

02

 

“应当非常耐心。”狐狸回答道，“开始你就这样坐在草丛中，坐得离我稍微远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么也不要说。话语是误会的根源。但是，每天，你坐得靠我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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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太阳变得橙红即将落下的时候，那位依旧穿着一身东拼西凑的灰扑扑的衣服的客人终于来到了机械师的门前，一边咚咚咚地敲着门一边扯着嗓子喊着。

“喂——在吗？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他停下来听了听房子里的动静，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门被打开了，肖时钦微笑着让开路。

“请进。”

叶修也不客气，进屋一坐下就招呼了起来：“诶你坐啊，站着干嘛。你叫肖时钦是吧？不好意思啊昨天也没问你名字，我是叶修。”

肖时钦觉得主人和客人的身份似乎有点偏差，不过看对方一脸自然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要喝点什么吗？”

“你太客气了，就要茶吧，谢了。”

等肖时钦端着茶杯回来后，叶修拿出几张图纸递给肖时钦，顺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懒洋洋地开口：“别担心，慢慢弄，材料我相信你能弄到，零件做出来了哥再教你怎么装上去。”瞧这语气，不知道的大概得以为他才是那个荣耀第一的机械师，而肖时钦只是他的学徒。不过肖时钦也没生气，接过图纸就开始研究起来。那把千机伞的制造技术确实很超前，他研究了一整晚也只看出了七种变化形态，至少还有四种变化他没能认出来。要说一点挫败感都没有是骗人的，不过技术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永远会有比你更强的。还要更加努力啊，肖时钦。

 

那之后每天相同的时间点叶修都会出现在肖时钦的门口，借着查看进度的名义扫荡着机械师的存粮。偶尔会在肖时钦埋头工作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看着，时不时提点两句。不过叶修的提点总是太过平铺直叙的带着嘲讽腔，要是换了脾气暴躁的人领不领情都不一定。好在肖时钦的脾气就和他的手艺一样好。不过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不能忍的时候。

肖时钦皱眉看着门口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叶修已经连续一周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门前了。不，大概是不一样的。肖时钦努力地回想着，上次那件肩头的布是灰绿色，这次的是橘红，上上次是蓝色，还有膝盖处的花纹好像也有点不同……肖时钦觉得有点头疼。

“你等我一下。家里没有食材了，陪我去补给一下吧。”顺便也给对方买几身能看的衣服——现在的风格实在太挑战人类的审美极限。

 

肖时钦居住的地方在荣耀大陆的南方，临近海港，潮湿的空气里飘荡着海水的气息。初春的天气还带着些许薄寒，阳光照射下来让人暖洋洋的不想动弹。说是出来采购，两人却也只是并肩缓缓走在路上，肖时钦时不时地会指着周围的建筑说说旧时的趣事，叶修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应着声说说自己的看法。两人一路走着，偶尔有人和肖时钦打打招呼，走走停停间交流不断。叶修这人比肖时钦想象过的还要更加学识丰富，虽然总显得倦怠和懒洋洋的，、却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足，有意无意的也教了肖时钦不少东西。肖时钦的头脑也算顶尖的了，很多时候的思路看法也与叶修不谋而合，只是总归少了对方许多经历，知识和见地这种需要累积的东西便差了对方许多。

 

两人边走边聊，直到被拉进服装店的时候叶修才明白过来肖时钦的意图，揉了揉肖时钦的头发没说什么，安静的站到一边张开双手让裁缝量自己的尺寸。肖时钦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耳廓微红。

 

喜欢是什么呢？在机械师20多年的生命里并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当它猝不及防地发生的时候却并不让人慌张。

真是奇妙啊，肖时钦看着被缝纫师在身上比比划划的人微笑，试图找出这份心情发生的时间。是每天固定时间像门口张望的时候吗？是开始注意对方的喜好的时候吗？还是在忍不住看着那人被夕阳染色的懒散的笑容出神的时候呢？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一定是这份心情产生的时候太过微不足道，所以才来不及发现。

心脏在胸腔鼓动着，发出喧嚣的杂音。微小的种子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窜，最后心室盛开出花。

 

03

 

“仪式是什么？”小王子问道。 

“这也是一种早已被人忘却了的事。”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比如说，我的那些猎人就有一种仪式。他们每星期四都和村子里的姑娘们跳舞。于是，星期四就是一个美好的日子！我可以一直散步到葡萄园去。如果猎人们什么时候都跳舞，天天又全都一样，那么我也就没有假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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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肖时钦站在门口和一个小姑娘说话，便停下了脚步没有靠近。那小姑娘看上去很有活力，朝气蓬勃，正比划着和肖时钦说着什么，一脸的兴致盎然。肖时钦看着似乎是有些为难，却被那女孩子双手合十地拜托着，最后无奈的笑着拍了拍那女孩的头。小姑娘吐了吐舌头，笑着跑开了，路过叶修时还朝他大大地挥了挥手。肖时钦失笑摇头，看着不远处的叶修慢慢走近。

“小姑娘挺有活力。”

“是啊，就是太有活力，招架不住。”肖时钦笑得很有些头疼。

小姑娘名字叫戴琦妍，没事总往肖时钦这边跑，缠着学些机械方面的东西，拿肖时钦当哥哥和偶像一样，肖时钦也把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姑娘当成妹妹一样照顾。这么些天下来叶修和那小姑娘已经碰面过不少次了。

“这不正好么，省得你变得死气沉沉的老头子。小青年太闷了当心孤寡一生没人要。”

肖时钦愣了愣，看叶修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想说些什么，开口时却换了另一句话：“小戴说丰年祭要开始了，来找我做些东西。”他看着叶修，有些歉意，“你的东西可能要等丰年祭过去才能继续了，抱歉。”

叶修走进屋子，瘫在椅子里：“没事，哥时间多着呢。”又摸了摸下巴，“丰年祭啊……好多年没见过了啊。”丰年祭是为了感谢丰收女神德墨忒尔的恩赐同时乞求新的一年女神继续降下福泽的一年一度的庆典，一直在各个时间漂流的叶修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参加丰年祭是什么时候了。

“时间多的话，就一起庆祝一下吧。”机械师靠着门框笑的温柔，夕阳暖暖的光从他背后照进房里，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心怀期待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好在丰年祭终于到了。早上六点，被选出的人们抬起庙中的神像，随着初升的太阳踏出庙门，在面带毛羽面具，身着红色长袍的随行人员的簇拥下开始为期一天的游神。开路的童女手上挎着竹篮，里面装着各色花瓣和各种谷穗豆类，每路过一户人家就抓起些篮子里的东西向外侧抛洒，将手里的“祝福”送给迎神者，两侧的乐手拿着长笛风琴吹奏着欢欣的古曲。队伍在繁闹的街道中穿行，将祝福洒往城市的每个角落，直到月上中天。

游神的终点在城镇中心的广场。广场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游神的队伍穿过重重人墙走到广场正中，那里搭建着一个巨大的篝火架。随着神像被重重的摔碎在地(1)，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祭司手执火把点燃篝火，火焰腾起的瞬间无数焰火呼啸着窜上天空，绽放出耀眼巨大的花盘。

火树银花。

没有更好的形容了。五光十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盛放然后碎成闪耀的星光落下。叶修看见有一个小孩坐在父亲的肩上，伸长了手试图抓住那些碎落的星光。

“想不到你还会做烟火，小伙挺有才干。”叶修转过头看了看肖时钦，烟花绽放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对方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作品，笑容里透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自豪与得意。于是叶修也忍不住笑了，重新抬头看漫天花火盛放。

“难怪小戴一定要你帮忙，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烟花。”

诶？！肖时钦惊讶的看向叶修，却只看见对方微微仰起的侧脸，少了平日里的懒散和倦怠，带着少许笑意，显得温柔沉静。黑色的眼眸里映出点点光芒，像盛着整个银河。肖时钦觉得心脏鼓动的声音有些大，太大了，遮盖了周围的喧嚣、焰火的绽放和周围的时空。眼中所见的世界瞬间褪色，只有叶修，只有叶修难得柔和的脸和他唇边的浅笑。

肖时钦觉得世界有些紊乱，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子里盘旋升高，一下是叶修站在他的身后扶着椅背微微弯腰伸出手指着零件上的一个失误，微热的气息在耳畔拂过，一下是叶修站在他门前吊儿郎当地笑着说我又来蹭饭了肖大厨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一下又是他们站在成衣店里叶修摸了摸他的头，什么都了然却什么都没说。然后所有的画面旋转着融合成了眼前的景色——某人温柔的侧脸。

 

喜欢你。

 

舞曲骤然响起，声势浩大的演奏遮掩了机械师呢喃的告白，乐手和舞姬绕着篝火围成了一个圈，人群也纷纷四散开来邀请心仪的舞伴。仿佛暂停的时间重新按下了开始，肖时钦回过神来，周围的喧嚣笑闹重新被大脑接收，静止黑白的画面也重新活跃了起来。肖时钦看着广场里起舞的人群，拿了些酒走到了叶修右边站着(2)，递了一杯给他。叶修接过酒杯没有碰，肖时钦倒是很爽快地干了自己那杯。戴琦妍不知道从哪看见了他们俩，拎着酒壶零食就过来了：“叶老大怎么不喝酒？”

叶修难得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肖时钦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叶修你不会是不会喝酒吧？哈哈你也有不行的事情啊！”

“……哥不是不行，哥是怕吓到你们。”

“噗！”小戴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去别的地方玩了，你们玩的开心www”挥了挥手就跑了。她很想说肖老大你很少那样大笑你知道吗，也很想说叶修大大这个酒不烈你真的可以试试，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说比较好。她回头看了一眼烟火下的两人，笑着跑开了。

 

叶修最后还是喝了那杯酒——他喝了一口，剩下的归了肖时钦，然后死活不肯再接酒杯。“哥再喝的后果你承受不起。”叶修这么说的时候表情特别真诚，肖时钦只好憋着笑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并且解决了剩余的部分。

广场上笙歌不减，越来越多的人牵起另一个人的手加入跳舞的人群之中。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叶修开始觉得有些兴奋，情绪毫无缘由的开始高涨。他侧头看了看一直站在自己右手边的肖时钦：“虽然不是姑娘，不过还能凑合凑合。”伸出了手，“赏脸跳个舞呗？”

 

庆典直到第二天凌晨才结束。人们七横八竖的躺在广场的地上呼呼大睡，有醉倒的一片，也有累倒的一片。期间谁的手轻柔的抚过谁的脸，谁借着醉意偷偷吻过谁，都只有天上那轮将隐的明月知晓。

 

 

04

当出发的时刻就快要来到时： 

“啊！”狐狸说，“我一定会哭的。” 

“这是你的过错，”小王子说，“我本来并不想给你任何痛苦，可你却要我驯服你……” 

“是这样的。”狐狸说。 

“你可就要哭了！”小王子说。 

“当然罗。”狐狸说。 

“那么你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我得到了麦子的颜色。”狐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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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的千机伞最终还是修好了。叶修拿到手里也没怎么检查，只仔细看了两眼。银色的伞看得出被仔细护理过，边刃也被打磨得更加锋利了。

“你要去下一个地方了吧？”肖时钦的手有些抖，于是他悄悄把手藏到了身后。

“嗯。”

“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肖时钦笑着，语气轻松。叶修看着他，眼里是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

“啊，是啊，你想要什么报酬？”

肖时钦刚想说你能给我什么报酬，就被突然靠近的叶修吓住了，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是对方的嘴唇。叶修一手扶着对方的脸，舌尖舔舐着唇角，然后顺着嘴唇向口腔内探去。

分开的时候叶修又在肖时钦嘴角亲了一下，肖时钦呆呆地看着对方，半响才反应过来。

 

“你看出来了？”肖时钦有些怔楞。

“看出来什么？看出你一周就能弄好的东西却拖了一个月？看出你丰年祭的时候根本没醉？还是看出来你喜欢我？”

“…….”肖时钦有些尴尬，只好无奈的笑笑，“是啊，谁知道你无耻的那么别致，一个没注意就上心过头了。”

这下叶修也沉默了。千机伞刷拉刷拉地换着形态，总共变了十二次。叶修终于开口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的。”

“我知道。”

“我要走了。”

“我知道。”

“你说你都知道怎么还那么傻呢。”

“这可不叫傻。”

“啧，哥真走了。”

“你可别哭啊。”

“走吧你。”肖时钦终于笑了。看着那人的影子渐渐变得虚幻然后消失，低头揉了揉眼睛。

——喜欢你是我最温暖的心情，又怎么会哭呢。

 

 -End-

 

注（1）摔碎神像的梗来自潮汕的迎神，游街之后将神像用力摔到地上，摔的越狠福泽越大。只要摔完之后修补好就行。

注（2）借用台湾丰年祭的一个设定，丰年祭上女性会站在心仪男性右手边，意思是“我喜欢你，和我跳舞吧”

 

怕啰嗦很多设定文章里都没有很明确的点出来，不知道想表达的东西有没有好好的描写出来_(:з)∠)_  如果很渣的话，哪里都好请不要打脸QAQ

以及最后最重要的 

叶修大大！我宣你！！！生日快乐！！！